殿门推开刹那,浓重的血腥气裹着异香扑面而来。满地碎瓷间跪着个素衣女子。
她发间木簪斜插,正捧着药碗往赵渊唇边送。
“阿昭?”赵渊骤然推开药盏,白玉冠下的绷带渗出血痕。
那女子受惊般瑟缩,汤药泼在织金地毯上。
我盯着他肩头包扎的绢帕,针脚细密得不像太医署手艺。
那帕子边角绣着朵银线雪莲,瞧着眼熟。
“这位姑娘倒是面生。”滚落脚边的药碗,“听闻殿下是被猎户所救?”
赵渊突然剧烈咳嗽,素衣女子慌忙去抚他心口。
宽袖滑落间,她腕间红绳系着的铜铃发出脆响。
“阿若父母为护我而死。”他偏头避开我的目光,喉结在绷带下滚动,“东宫总要给人容身之处。”
我将锦盒打开,“殿下,这是百年雪参,对你的伤好。”
暮色透过茜纱窗棂漏进来,在满地药汁里投下血色的影。
我望着案头歪倒的玉麒麟,那是我去年生辰时送他的镇纸。此刻麒麟嘴里含着的夜明珠,竟换成了鸽血石雕的西戎狼神。
“殿下好生将养。”我退后三步,踩碎一片青瓷,“明日让太医院送些正经的雪山参来,省得叫不知底细的人,污了东宫的药灶。”
转身时听见铃铛的声响,混着阿若娇弱的啜泣。
廊下铜漏滴答,忽然想起数月前赵渊临行前说的话。
他说:“昭昭,待我剿灭西戎残部归来,定让万顷草原都开满你爱的虞美人。”